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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尼塞札记

时间:2022-10-31 09:15:05 来源:网友投稿

印象叶尼塞

2007年秋意正浓的季节里,我们驱车行进在俄罗斯叶尼塞河西岸的公路上,赶往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大学的大学生实习营地。

此前受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大学尼古拉校长之邀,来参加“欧亚大陆和美洲史前迁徙”国际学术研讨会。

在叶尼塞河畔,坐落着一座现代化的城市,这就是有“叶尼塞明珠”之称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市,该市是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的行政中心,二百三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在俄罗斯88个行政区中位居第二。在来时飞机上,邻座的来自天津做皮货生意的中年汉子,指着下面城里一座最高的建筑,不无自豪地说道:“哦,看啊,那是中国人盖的!”

如他所说,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陆续来这座城市的中国人已有好几千人(也有人说有一两万人),其中,以建筑业为最,其次是商人,菜农,也有一些从事餐饮业的。从克城至北京,乘飞机约四个小时的行程,每周有三个航班往返,机型全是一色的图-154,虽算不上豪华漂亮,但其性能也安全可靠。

文化叶尼塞

叶尼塞河是俄罗斯境内最大的河流,全长4130公里,它发源于俄蒙边界的山地,蜿蜒北流,注入浩瀚的北冰洋。

近几年,在叶尼塞河岸边砂砾层里,发现了不少距今约十万年前,古人类遗留的石器和哺乳动物化石,备受考古界关注。

每年暑假一到,考古和其他相关学科的学生们,或在叶尼塞河沿岸作专题考察,或在古代遗址里发掘,或针对一些问题展开学术讨论,进行各种形式的实践活动。所以说,在夏秋季节的暑期,营地成了这些人课外学习、实践,更是获得知识和信息的田野课堂。当然,在这里举行国际性的学术会议,既方便了学者们野外考察,又能使之领略大草原上的无限风光,一举两得,不失为精明而务实之举。

俄罗斯的夜文化,伏特加酒,二战老歌,一首连一首的唱。手风琴已经磨得锃亮,像一匹驰骋疆场的老马,虽已疲惫仍不肯歇蹄。歌声带劲,节奏抑扬,舞者无眠,不舍一曲……

老人和儿童,男人和女人,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火一般的热情,像他们常吃的黑面包和白面包一样,虽品种单一但却体现着永恒,像他们常喝的伏特加酒一样,说不上浓烈够劲但也甘醇绵长;像西伯利亚的天空一样,永远是那样明朗,透彻,一览无遗;像工艺店里摆放的俄罗斯油画一样,格调总是鲜明,热烈,昂然向上。抑郁和忧愁,似乎与他们无缘,地大物博,只有他们才拥有。

探寻叶尼塞

这里是西伯利亚的纵深,受北冰洋水气的滋补,不用动之费千军万马协同作战,也不用动之倾国倾城劳顿耕作。因有大量可耕土地,便有条件实行轮耕,以恢复地力。似乎用不着选育优良上乘的种子,即使是广种薄收也能养活有限的人丁。不用除草、施肥、杀虫、耙地,不用密植、间苗、浇灌、打理,照样能五谷丰登,年年盈余。

但是,有这么好的自然条件,有取之不尽的自然资源,为何十万年前的人类,偏要选择在接近北纬60°的地方居住呢?这些人是季节性的造访,还是长久居住?是和今天的爱斯基摩人那样,天生就是耐寒一族,还是来自西边的人类开发新大陆?人是怎样渡过这悠悠寒冬,尤其是冬日里漫漫的长夜?种种问题,无不引起各国考古与古人类学家深深的思考。

从古人用的石制工具看,确实有自西向东传播的印记,这里出土的尖状器有欧洲莫斯特文化的特征,勒洼娄瓦石片和欧洲地区的同类产品有着共同的特点。这似乎有了一些脉络,即从西方来的人类,在较温暖的间冰期,自西向东迁移到西伯利亚地区,进而沿叶尼塞河向北发展,遗物随之被风沙埋藏起来,成为古人类到达的最北的记录。此外,在这里没有发现和古人类活动有关的其他遗迹,例如居住地或用火等等,石器也仅是零星发现,说明古人类即便到了这里,人数也不是太多,停留的时间也十分有限。

自西而来的文化类型,在中国的情况如何呢?根据高星近年的研究,认为在宁夏灵武水洞沟发现的文化遗物,和叶尼塞河地区的有很多相似性,说明我国宁夏地区的古人类,同叶尼塞河流域的古人类有一定的亲缘关系,尤其是,高星团队通过近些年对水洞沟遗址的考古发掘,更进一步丰富了上述认识。但是,这一文化传统,没有到达我国华北地区,我国主要区域的旧石器时代文化面貌,显示出与西方和西伯利亚地区有着截然的不同。

红色叶尼塞

在17世纪以前,中西伯利亚的叶尼塞河流域,一直是人迹罕至的茫原,17世纪以后,人口逐渐由西迁来,但其规模始终有限。长期以来,这里成为了政治犯的流放之地。1897年5月,列宁被沙皇流放到舒申斯克村,在流放三年多的时间里,列宁完成了《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这部著作,另外写作了30多篇文章,第二年,他与一同流放到这里的克鲁普斯卡娅结为夫妻。暑往寒来,在这荒僻的小村庄里,关押了革命同时也积淀了革命。在村中,现辟为列宁流放地展览馆里,我们参观了伟人生活斗争留下的实物和业绩,以汲取革命的营养。伟人物品摆放整齐,生活用品基本齐全。在列宁婚后所住房子的山墙上,竟挂着一支锃亮的猎枪,当我走在撒满小石子的村道上的时候,似曾有过非分之想:这是沙皇的仁慈呢,还是以优厚待遇来软化革命者的意志?

在大草原上,二战的影响随处可见:人们对战争歌曲依然钟情,念念不忘,许多经典歌曲,一直在不同人群中传唱;烈士陵园陈列的功勋坦克,炮口朝西,安息在陵园中西伯利亚军团的勇士们,驾着它第一个;冲破柏林厚厚的城墙在俄语里,被称为“格瓦斯基”的望远镜,仍然威风凛凛,指向前方,满街跑的绿色越野车,仍是当年装甲车的样式,军用迷彩服,仍为当下男女时尚;“乌—拉”“乌—拉”“乌—拉”之声,依然如此激昂。口号,逐步演变成了一份记忆,一种声音,一类符号,不是简简单单“干杯”能涵盖得了的,它仿佛时时提醒着人们,不要辜负逝去的岁月。同时,也可理解是一种寄托,一种力图东山再起,重塑辉煌的民族寄托……总之,俄罗斯关于战争的印记太多,他们以两千多万珍贵生命的高昂代价,埋葬了法西斯,改变了世界,因此,应该拥有并传唱。

(作者系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研究员)

编辑 汪 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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