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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与宁夏

时间:2022-10-19 17:00:01 来源:网友投稿

一首宁夏的童谣咏唱道:“宁夏川,两头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天下黄河富宁夏,塞上江南鱼米乡!”不但道出了宁夏的地理特征(南、北两头分别是六盘山和贺兰山),而且也概括了位于中部的宁夏平原之特色:黄河滋润,富比江南。

黄河自古以来对宁夏就格外厚爱,使之成为人类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早在3万年前,黄河东边灵武水洞沟一带就有原始人群快乐地生活着,因为这里没有高山险谷,河面宽阔,黄河温婉多情,缠缠绵绵。羌、戎、匈奴等游牧民族游弋其间,恬静自然,所以,古代关于黄河水患的神话、传说都与宁夏无关,倒是称为“岩石报章”的贺兰山岩画给我们留下了北方古代少数民族繁衍生息、劳动创造的信息。从岩画中的人物、动物、事件、场景等内容可以看出,贺兰山很早以前就风光俊丽,草木葱茏,是动物的乐园、游牧民族的乐土,至今,这里仍然峰峦叠嶂,崖壁险峭,不但留有明长城、古关塞和边墙等遗址,其东麓还有贺兰庙、岳飞庙、清真寺等古迹,游人在避暑纳凉的同时,也可以阅读从史前到近代的历史文化。

大约在3万年前,黄河东边灵武水洞沟一带,气候温暖,土地湿润,茂密的森林与辽阔的草原交替出现,间或有碧波荡漾的湖泊,很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绵延不断的沙漠和连绵起伏的沙丘。巨大的披毛犀、野马、野驴、原始牛和羚羊、鸵鸟等动物悠闲地生活在这个恬静、美丽的自然环境中。

那时,“远古宁夏人”也选择了水洞沟,并把这里作为安家立业的地方。当太阳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犀牛、野驴、原始牛在湖边茂密的草丛中悠然地吃着青草,羚羊、转角羊在湖与沙漠之间的灌木丛中觅食嫩叶,鸵鸟在沙丘中急速行走。突然,一群身披兽皮、手持上端安装有尖状器物棍棒的人,从各处朝这些动物飞奔而来……他们抬着猎获来的羚羊,兴高采烈地返回住地,一群老人和小孩高兴地迎了上来。他们燃起熊熊篝火,用刮削器和尖状器将羚羊的皮剥了下来,将肉切成小块,由一位年长的妇女主持,给每人分一份。然后,大家在篝火上将肉烤熟,在欢声笑语中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当大家吃得高兴时,年轻男子们便披挂上用驼鸟蛋皮制成的圆形穿孔项饰和耳饰,跳起欢快的舞蹈,吸引着年轻女性柔情荡漾的目光……

慢慢地,部落中的智者发明了比较先进的打制技术。在水洞沟西南面不远处有一座山,山上到处是裸露的灰岩、白云岩、石英岩、燧石等。远古宁夏人有时手握石块,在另外一块平面石板的边缘处打下一些长而薄的石片;有时先在地上放置一块大鹅卵石作为石砧,一手握住放在鹅卵石上的片状石板,另一手拿着石锤,不停地砸击石板,从上面打下一些又窄又薄的小石片。打下石片后,还要根据石片的薄厚、大小、长短再加工成具有不同功能的石器。若是需要做成用于狩猎的矛头或尖状器,还要在石片的两侧边进行修理,使石器的一端形成尖锋;有时还要在尖状器的两侧边下端左右处打出两个对称缺口,以便将尖状器紧紧固定在木柄上,做成狩猎用的投枪。若是需要做成用于切割兽皮、兽肉的刮削器,还要在石片的一端或侧边进行修理加工,以形成锋利的石刃;或将薄而长的石片截短,使之成为“刀片”,然后将这种“刀片”嵌入另一种有凹槽的材料中,这种“刀片”便成为锋利的“刀刃”。刮削器的种类很多,有圆弧形刮削器、新月形刮削器、凹缺刮削器、单面直刃刮削器、矩形刮削器等。

远古宁夏人用动物肢骨刮磨成骨锥,还将鸵鸟蛋壳周边磨光,做成圆形,中间钻一小孔,制成一件装饰品,戴在脖子上或挂在身体其他部位上。

越来越先进的石器不断改变着人们的生活。遗憾的是,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了:猛烈的暴雨使湖水骤然上涨,水洞沟人惊慌失措,来不及拿走工具就匆匆忙忙逃离住地。而那些无法及时逃离险境的野驴、犀牛、鬣狗、羚羊、转角羊、牛、猪等动物则被泛滥的洪水和河流淤积的泥沙深深地掩埋。又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洪水所带来的沉积物越积越厚,以至填塞了整个湖泊。然而,在它上游的一条小河却终年流淌,每当洪水泛滥时,就会将这淹没的湖泊冲刷出一道深沟。于是,那些当年远古人类遗留下来的石器、石片、骨骼和灰烬以及大量伴随古人类的丰富古生物化石暴露在小河北侧高约8米的断崖上。

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些遗址,直到1919年,比利时人肯特由银川出发前往陕北,首先发现断崖上的奇异现象,于是将其告诉了朋友。1923年,法国神甫、古生物学家德日进得知这个消息后,就不远千里、风尘仆仆地来到水洞沟发掘,并在国外公布了这一发现。新中国成立后,著名的古生物学家、考古学家斐文中、贾兰坡先生,曾三次到水洞沟考察发掘。这些科学家的辛勤工作,使我们对水洞沟文化面貌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过去,有些国外学者将水洞沟出土石器与欧洲出土石器进行对比,认为水洞沟文化是西方人类迁徙到这里后才创造出来的。而我国许多学者认为,水洞沟文化应是本土文化,但这个观点缺少足够证据。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水洞沟文化具有西方文化特征。水洞沟人到底是西方来客,还是当地“土著居民”?当年逃离水洞沟后,他们又走向何方?这些都成了永远的谜。

不管水洞沟人的足迹在何方,最后演化成什么人种和民族,他们留下的丰富文化遗存却揭开了宁夏史前史文化的序幕。水洞沟文化当可视为宁夏历史文化的史前史的发端。它属于旧石器时代的晚期,是我国发现最早的旧石器时代文化之一,是华北旧石器文化“周口店第一地点——峙峪”(峙峪,位于今山西省朔县)系列中的重要一环。水洞沟人当晚于著名的丁村人而早于山顶洞人。

类似于水洞沟的文化遗址,在宁夏及其相邻的地区还有多处发现。由此可见,在3万年前的宁夏黄河沿岸地区,已经出现了不止一处的人类活动场所,正是他们的活动为宁夏历史拉开了序幕。

成就宁夏“塞上江南”之美名的,首先要归功于黄河。黄河发源于青藏高原,一泻千里,奔流到宁夏平原后,变得温顺起来,以充沛的水源和极大的耐心滋润着两岸的肥沃土地,硬是在茫茫金色沙海中奇迹般地孕育出一片富足的绿洲文明!

第二个功劳要归于平坦的宁夏平原。早在秦代,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在宁夏设北地郡、九原郡,派兵屯垦,兴修秦渠,开创了引黄灌溉的历史。西汉时期,汉武帝曾两次巡视宁夏,接着,大兴水利,修建汉延渠,移民70万,“募民徙塞下屯耕”。南北朝时,北周攻打南朝陈国,把大批江南人迁到灵武。这些习惯水乡泽国的江南人到达塞上后很快就适应了宁夏平原的气候和土壤,他们开始引水种稻,植桑养蚕,栽杨插柳,再造了一个美丽富饶的故乡。于是,“塞上江南”这个美称从北周起就产生了。后来,历朝历代都继承了这一传统,疏通旧渠道,开挖新渠道,例如,唐代的唐徕渠、元代的太平渠、清代的惠农渠等,共有10多条主干渠,近千条支渠,沟渠纵横,林带成网,灌溉数百万亩田地,成为地球上半荒漠地带一块成功的灌溉绿洲。唐代诗人韦蟾在诗中赞誉道:“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至今,宁夏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喜欢唱这样一首民歌:“吃了宁夏米,喝了黄河水。走遍天下地,还是宁夏美。”

肥水、沃地及天然屏障——贺兰山造就了宁夏江南水乡的秀丽和塞外大漠风光的雄浑,不管是北方的游牧民族,还是中原的农耕子民,都喜欢在这块地方安家立业,所以,宁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共同聚居的地方,历史上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是北方各族与中原王朝的争夺之地。其中,最富传奇色彩的是在宁夏大地上建都立国的西夏王朝,最盛时,国界“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地方万余里”,建国长达189年之久,其势力能与宋、辽、金长期抗衡,这种底气完全来源于宁夏平原。

黄河在宁夏境内由东南向西北,曲折800余里,两岸是宽200多公里的冲积平原,土地肥沃。秦代开始引黄河水灌溉农田,到了汉代,汉武帝听说西北高原上有一片美丽的水乡泽国,两次出巡,见这里沃野千里、沟渠纵横、绿树成荫、渔舟唱晚,十分高兴,决定在宁夏设安定郡,进行大规模移民,充实边塞。经过多少代发展,到唐代,宁夏的富庶已经可与中原相媲美。“安史之乱”爆发后,朝廷一片混乱,太子李亨进入宁夏,在灵武登基称帝,凭借这里的军事、农业实力建立了坚实稳固的平叛基地,最终取得胜利。

几百年后,元昊更是把宁夏的黄河之富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凭借这块塞上得天独厚的绿洲作为根据地,建立起一个史称“西夏”的万里之国,与宋、辽、金政权三足鼎立,称雄一方,传承九代,被蒙古消灭后就神秘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只有被称为“一对千年西夏美女” 的拜寺口双塔、青铜峡108塔等西夏时期的宏伟建筑默默地诉说着昔日的辉煌,特别是1972年发现规模宏大的西夏王陵后,在世界范围内掀起西夏学热潮,国内外游客、学者纷至沓来,都想一睹这个神秘王国的仪容。西夏王陵以“头枕青山,脚蹬黄河”之势分布在贺兰山下,虽然经历岁月沧桑,但仍然规模宏伟,布局严整。令人感到神奇的是,西夏建陵近千年,贺兰山山洪暴发不计其数,但没有一条山洪沟从帝王陵园和陪葬墓园中穿过,而且,沿贺兰山一线仅有西夏陵区没有遭受山洪袭击,这个谜团至今无人破解。

另外,沙湖和沙坡头是宁夏自然风光中的两颗明珠。沙湖因景区南面的万顷沙漠和北面的千亩平湖相伴相生而得名,是一处新兴的旅游胜地。沙坡头集大漠、黄河、高山、绿洲为一处,既具江南之秀美,又兼西北之雄奇,充分展现了边塞文化与水乡特色

走进宁夏,处处可以看见历史中游牧民族与中原农耕文化交融的痕迹。直到今天,宁夏依然是少数民族——尤其是回族的聚居地,有大、小清真寺 3000多座,被海外宾客称为 “伊斯兰省”、“穆斯林省”。宁夏自治区首府、历史文化名城银川东临九曲黄河,西枕千峰迭嶂的贺兰山,有古城池、楼阁 、寺院、佛塔、长城等多处名胜古迹,魅力独具,被称为“凤凰城”。

天下黄河富宁夏,离开黄河这条生命线,宁夏会是怎样的状况?

可以肯定地说:与西海固一样干旱。

宋朝时,李元昊建立的西夏国虽然“东临黄河,西界玉门关(今甘肃敦煌西小方盘城),南接萧关(今甘肃环县北),北抵大漠,境土方二万余里”,但是,其领土的2/3以上全是沙漠,著名的有毛乌素沙漠、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这些地区常年干旱少雨,河流经常干涸,植被稀少,深刻地影响着宁夏的气候,导致气候干旱。

在宁夏平原因为有黄河的滋润,干旱的肆虐显现不出什么恶果,可是,只要进入宁夏南部的西海固地区,就能够明显地体会干旱的感觉了。

西海固是宁夏南部黄土丘陵区西吉、海原、固原、彭阳、泾源、隆德、同心七个国家级贫困县的统称。那里之所以贫穷,就是因为干旱。历史上,气候干冷时期,雨量减少,森林、草原植被容易受到破坏。例如,商末周初,气候变得干凉,使一些原始农耕部落难以维持原本水平就很低的原始农业,于是他们向南迁徙,寻找适合农耕的地方,或者逐步衍变为游牧部落。《诗经·小雅·出车》曰:“昔我往矣,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途。”记述了周宣王征伐今平凉、固原一带义渠戎时,从关中到六盘山沿途所见的物候景观;但当这里气候偶尔变得湿暖时,农业又很快恢复起来。由此可见,历史上游牧与农耕的拉锯战除了人为因素外,还与这样的干旱气候有很大关系。至今,在西海固地区,虽然人畜饮水困难、植被稀少,但家家户户还有蓄养羊的习惯,那是因为,万一庄稼不能丰收,人们可以卖掉羊,用以购买生存的粮食。

现在的西海固,干旱程度超过了历史上任何时期。因为干旱,连山沟里孱弱的流水也变得苦涩,驴喝一口都会咸得直摇头。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还是顽强地生存着。看看这里的干旱情景,再回味一下那“天下黄河富宁夏”,其中饱含着的不是自豪,而是感恩。

近年来,前往西海固的摄影家、画家、作家、记者多了起来,他们用心灵去感受那里的干旱与荒凉,也去见证生命快达到忍受极限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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